Dec 10, 202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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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被非法关押的经历(24) ------ 作者:方斌

接前

 

可能是因为每个人坐牢的心态不一样,我觉得我自己没有犯罪,只是因为反中共进来的,因而我的心里有一种光荣感,所以我觉得我坐牢也跟在外面的心态一样,既来之则安之,心里也就没有多大的压力,反之有些人,或者大多数人,坐牢时心里的压力就非常的大,最主要是想外面,然后就是想自己的案子,再一个就是失去自由所带来的痛苦很难承受。

例如我们号子里有个甩手,三十多岁,甩手就是花了钱不用干活,而且有一个自己独立睡的地方。他自己认为他的案子最多只能是非法集资,所以最长刑期不会超过三年,所以,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到三年就能出去,可是他一直等了两年的时间了,案子还在拖,他就一直着急睡不着,前段时间是因为号子的氛围好,所以还反应不出来他的反常,等现在人一多了,号子的环境一变,他反常的一面就出来了。

因为他原来没有坐过牢,这次突然坐牢后,发现当挂角的在里面象个皇帝一样似的,号子里所有的权力都在挂角的手上,所有的人都恭维挂角的,所以他也很想坐上这个位置。但是,挂角这个位置又只有一个,这个位置别人已经买了,就没有他的份了,可是他在里面又想要这个味,又要在里面象个领导一样,要里面的人都来听他的,于是,他就从这次进来的人中,自己给他自己找了个水板。前面说了,水板就是服务员,象是挂角的仆人一样,他就自己给自己找了个仆人,就专门为他服务。

他这样做,挂角的也只能给管教打小报告,可是,管教也不好怎么管他,因为他花钱了,不是太出格的事,管教也只能随着他。这样号子里就出现类似于两个挂角的了。他们的矛盾是越来越深,管事的从表面上是听挂角的,但私下里又与这个甩手好,因为他两边都不能得罪,因为两边都是管教的人,他又是重刑犯,刑期又长,能够与管教说上话的,目前只有这两个人,没有极特殊的情况,管教是不与其它人单独叫出去说什么的,而且管教每次来必然要把挂角和管事以及甩手,一个个单独叫出去了解情况,聊聊天,或者是私里搞下交易,因为号子里抽的烟是靠管教带进来。

尽管看守所明令不允许抽烟,绝对不允许把香烟带进号子里来,而所有的在押人员,除了与管教接触外,根本就不能与外面的人有任何直接接触,能够把香烟带进号子里来的只有管教。用他们的话来说,号子里所有的人都是死人,唯一与外面能通下气的就是管教,所以,管教成了这些人唯一的依靠。

在疫情期间,江岸看守所规定所有的在押人员必须戴口罩,而且必须每天二十小时都得戴口罩,就是睡觉也得把口罩戴好,一旦出现口罩戴松了的,或者是掉下来了的,那就马上就会受到处罚,必须每天戴好口罩成了看守所每天最大最大的事情,每天就是围绕着戴口罩的事没完没了的搞。

他们先进来的人说,在没有疫情的时候,号子里管得也非常的严格,不是要求背规范,就是要求东西摆放整齐,不是要求坐姿就是要求卫生,反正总是要把人管得严严的,他们的意思好象是说,不管严了,号子会出事。就是说,管理一松,里面就会打架出乱子,所以就要严管,但是,更主要的是,严管后,这些人为了给自己宽松些的待遇,就得花钱买位置,就是说,只有严管,管教才能捞到钱,大家在里面都很舒服,那谁还愿意花钱买舒服呢?这也就是他们挣钱的一个手段。

现在是疫情了,别的事情也提不到日程了,而在看守所里面的防疫就只是戴好口罩,又没有别的事,所以成天就是口罩,管教也成天就是围绕着口罩,因为这是头等大事,他不敢马虎,一旦出现口罩没有戴好的情况,被视频拍到了,被上级机关发现了,那么这个管教就会受处分,如果这个情况出现多了,那么主管的所长就要受处分了。所以别的事情他们也顾不得了。

值班的人,主要任务就是给睡着的人拉口罩,谁的口罩如果掉下来了,如果值班的没有给帮着戴好,一旦被发现,那么值班的就会被罚班,这种紧张的气氛在号子里一直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。

现在,人一多,原来轻松的环境全没有了,加上里面的矛盾又在逐渐暴发,那么气分也就越来越沉重了。

例如有一次,我看到新进来我们号子里的有两个人,他们俩每个人只有一床被子,这么冷的冬天,一床被子是非常冷的,可是号子里,没有任何人说什么,没有任何人管这个事,只有我出头说谁谁垫多了几床被子,叫他们把多垫的被子抽出来给这两个被子不够的人,我一说,管事的一看,于是就叫他们把被子给抽出来了。

而有多的被子的人中其中正好一个是那个黑社会的,就是总在跟我半开玩笑的那个人的,再一个就是一个国营企业负责财务的经理,是以贪污罪还是什么罪进来的,进这个号子也有快二年时间了。这一下他们老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,别人的被子不够是别人的事,他们认为与我无关,我是个铁板,一分钱没有打进来,还喜欢充当好人,所以,就为这事,他们就有的没的跟管事说我这,说我那的。看来,好事也不能随便去做的。

 

未完待读

2023年12月10日